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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喻户晓的电影《小兵张嘎》中，那位可爱、机智、勇敢的小英雄曾影响了一代代少年儿童。而在当年的陕甘边区，也有一位与小嘎子一样有着传奇经历的英雄少年。

1934年，陕甘边界一带活跃着一支英勇的小红军队伍——少年先锋队。先锋队成员全是12到16岁的孩子，他们每人都有一部苦难成长史，人人都想着要打仗、报仇，杀敌、立功。其中一个被称作“小虼蚤”的孩子，曾经被王泰吉救过。

有一天，王泰吉来到打麦场上，看少年先锋队进行操练。“小虼蚤”把队伍带到总指挥面前，立正、敬礼，大声报告： “报告总指挥，我们少先队要求发枪打仗！”

看着这群生龙活虎的小战士，王泰吉心里非常高兴。却故意说：“你们不是都拿着刀枪，正在练习打仗吗？”

“小虼蚤”觉得总指挥没有明白他们的意思，高声说： “我们少先队要求发真枪、打真仗！拿这些木头刀、长矛，喊喊口令，跑跑步，站站队，有什么用？”

王泰吉望着热情求战的“小虼蚤”，觉得很可爱。可是，打仗绝不能只凭个人的冲动和愿望，那得靠扎实的训练、细致的分析和周密的部署才行。对这些刚入伍的小战士，这些东西显然一下子是讲不清的。他相信，通过几次实战锻炼，这些聪明勇敢的孩子，会成为一个个能杀敌、会思索的钢铁战士！想到这儿，他接过“小虼蚤”手中的木头大刀说：“小同志，在咱们游击队里，没有伸手要枪的战士，有的是从敌人手中夺枪的英雄。想有真枪，打仗去夺吧！谁夺下了，归谁使用。”

“真的？”“小虼蚤”脸上露出了喜色。其他小战士也一齐围了上来。

王泰吉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
“那——什么时候才打仗呢？”“小虼蚤”有些急不可待了。

王泰吉这几天一直和指挥部其他领导成员酝酿着一个大的军事行动。但他没有向这些小战士显露声色，却笑着回答说： “不要性急。仗，有你们打的！你们现在的任务是认真学习、操练，再就是站岗、放哨，保卫总指挥部的安全。”

小战士们尽管对这种答复不满意，但也不好再发问。唯有“小虼蚤”跳出来说：“总指挥，我夺来了枪，你可得给我呀！”王泰吉高兴地摸着他的头说：“行！”大家都开心地笑了。“小虼蚤”的脸笑成了一朵花。

第二天，“小虼蚤”和另一个小战士“屎巴牛”被分派在西面沟口站岗。他俩正躲在路边大树上的树杈绿荫里瞭望，忽见一个大个子陌生人一边张望，一边进沟，像是打探什么。“小虼蚤”越看越生疑，对“屎巴牛”说：“哎，你看那家伙，八成是敌人派来的探子！我下树藏在大石头背后，你在树上看着，听我指挥，抓他个活的！”

一会儿，那个戴礼帽的大个子已经走到大树底下，因为走得急，他停下来擦着汗，解开衣扣扇着风，露出了别在腰里的一支乌黑发亮的手枪。

树上的“屎巴牛”和大石头背后的“小虼蚤”看见那支枪，眼馋得直咂嘴巴。

只听“嗖——”的一声，“小虼蚤”猛地从大石头后面冲出来，直扑大个子，大个子冷不防，被“小虼蚤”一头顶在怀里，跌了个屁股墩。

这个大个子也有两下子，他顺势一滚，站起来伸出大手，抓住“小虼蚤”的衣领，轻轻地连人带衣服提了起来，“小虼蚤”急得胡踢乱蹬。

大个子得意地大笑：“哈哈，小家伙······”没等大个子笑声落地，“屎巴牛”忽地从树上跳下，直蹬在大个子头上。“扑通——”大个子昏倒在地，头上的礼帽飞了出去。

两个小家伙忙用藤条捆住大个子的双手，夺下枪，踢骂着叫那大个子站起来。

大个子只好站起来。不过他并不惊慌，笑着说：“小兄弟，别误会，快放开，我是自己人。”

“小虼蚤”狠狠地给了他一拳，喝道：“老实点！谁是你的小兄弟？再叫，小心打你的嘴巴！”“屎巴牛”气不过，也狠狠地踢了大个子两脚。

两个小战士押着大个子，朝司令部走去。

听说“小虼蚤”和“屎巴牛”活捉了个探子，王泰吉从司令部走出来，他走着看着，神情由严肃转为诧异，最后，竟然大步迎上去，惊喜地说：

“原来是你呀！放开，快放开——”说着，就亲手给那个探子解藤条。

“小虼蚤”和“屎巴牛”都愣在那里。他们还没来得及报告捕捉的经过，总指挥就把探子放开了。

那个大个子也不气恼，他指指“小虼蚤”手中的枪，又向王泰吉笑笑。

王泰吉没有表扬这两个小战士，却向他们招手说：“把枪拿过来！”

“小虼蚤”握着这把被摸得热乎乎的手枪，实在舍不得。可是，总指挥那目光是没有商量余地的。他只得噘着嘴，把枪送到王泰吉手上。

王泰吉收了枪，挥了挥手说：“没你们的事了，去吧！”

“小虼蚤”气得直瞪眼。王泰吉看出两个小家伙有情绪，说了声：“服从命令。”

“小虼蚤”心里不高兴，也只好拉着“屎巴牛”，朝司令部外走去。

走到司令部院子门口时，“小虼蚤”回头看见王泰吉不但把那支乌黑发亮的手枪双手还给“探子”，还道歉地说：“两个小战士不懂事，叫你受了点委屈，别见怪。”

那“探子”呢，只点头笑了笑，连句客气话也没说，就接过枪，插进腰里。

“小虼蚤”真想扑上去，把枪再夺回来······

下午换了岗，“小虼蚤”和“屎巴牛”不甘心，又到司令部院子来打听那个“探子”的下落，正好碰上总指挥送那“探子”从窑里出来。

他俩急忙躲在一边，只听总指挥对那“探子”说：“后头可全看你的了！”

然后总指挥和“探子”并肩走着，送出老远老远，那股亲热劲，像多时未见面的亲戚。

“啥立场嘛？！”“小虼蚤”一肚子不服气，在心里嘀咕着。

当王泰吉返回时，实在憋不住的“小虼蚤”立即迎上去，劈头就喊：“总指挥，我们对你有意见！”

王泰吉说：“有意见以后提，现在我正忙着呢！”

“小虼蚤”蹦了起来：“我们要问你，为啥把探子放了？你还和他称兄道弟哩！”

“屎巴牛”也质问说：“为啥把我们夺来的枪又给了那个家伙？”

王泰吉笑着解释说：“他不是坏人。”

两个小战士追问：“那他是什么人？”

“现在还得保密。”总指挥留下个哑谜回窑里去了。

几天以后，王泰吉把“小虼蚤”和“屎巴牛”从少先队里挑选出来，跟着几百名游击队员向南，进入淳化县。又从淳化西北，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旬邑县，迅猛地向张洪镇插去。

“小虼蚤”他们并不知道，王泰吉率领游击队早就选择好这个张洪镇，要打一个漂亮仗。两昼夜急行军，游击队上了张洪原。当时，已是初秋季节，玉米吐出的红缨迎风摆动，粉白的荞麦花散发着醉人的清香。

部队在地头休息时，侦察员报告说：“前面小道上，发现民团数十人过来了。”王泰吉胸有成竹地点点头，立即命令部队埋伏在路两边，准备伏击。

“小虼蚤”爬在玉米地里，从庄稼缝隙中往外看，只见敌人大摇大摆地进入伏击圈。突然一声枪响，埋伏在庄稼地里的游击队员像一群猛虎冲了出来，大喊：“缴枪不杀！我们是红军！”吓懵的民团士兵没打几枪，就全部当了俘虏。

“小虼蚤”感到奇怪的是，那个“探子”也在俘虏当中，远远地看见他正向总指挥讲着什么。

王泰吉让游击队的十几个人换上民团的衣服，组成小分队，和部分游击队员一起，由那个“探子”带路，向旬邑县政府所在地张洪镇急进。

天黑了，小分队来到城门口，两个守门的哨兵因为天冷，把城门闭了半扇，正在门洞里烤火。火光熠熠，照得城门洞里忽明忽暗。

一个卫兵向“探子”打招呼：

“宋班长回来了，你后面跟的是谁？”

那位宋班长随口答道：“是北后区的民团，自己人。”

这时，小分队一拥而上，掏出驳壳枪，对准哨兵说：“不许动！”

两个哨兵哆哆嗦嗦举起了手。

“小虼蚤”“屎巴牛”眼明手快，猛扑上去把枪夺下来，后面的游击队一看城门打开，在王泰吉指挥下立即冲了上来。

王泰吉命令说：“同志们，宋义举同志熟悉城里情况，你们按他的安排行动！”

这时候，“小虼蚤”才明白了，那位“探子”原来是自己人，怪不得总指挥对他那么亲热呢！

“小虼蚤”“屎巴牛”跟着宋义举，很快冲进县政府大堂。县长正在堂上审问一位前几天抓来的游击队员，“小虼蚤”冲上去大声吼道：“县长老爷，别耍威风了！”

县长抬起头，见一个全副武装的小娃娃，急问：“你是什么人？”

“我们是红军！”“小虼蚤”说着，举起两颗木头手榴弹，扑向县长的公案。

县长惊叫一声，钻到公案底下去了。

有几个衙役想反抗，宋义举、“屎巴牛”和其他战士，用枪逼住他们，缴了械。

回头再抓县长，公案下的人不见了。大堂内外也没找到。“小虼蚤”跑到县府的伙房煤堆里，一把拉出了战战兢兢的县长，“小虼蚤”用木头手枪敲着县长的脑门说：“啊呀，县长大人！刚才你威风八面，糟害穷人，现在怎么又是钻案子、又是拱煤堆了呢？”

县长吓得面如土色说：“老爷饶命！老爷饶命！”

“小虼蚤”和“屎巴牛”押着俘虏，宋义举查看了一遍，却找不到民团团总朱宏章。正欲出门去找，却见几个满身血迹的游击队员进来，一问，才知道他们在民团总部击毙了朱宏章。张洪镇战斗大获全胜，这是王泰吉当了总指挥以后打的第一个漂亮仗。

王泰吉拉着宋义举的手，笑着说：“这一仗，老宋同志立了大功了！”

“小虼蚤”望着宋义举，检讨说：“总指挥，现在我才明白了，你们是在商量巧打张洪镇呀！”

王泰吉从腰里拔出一支小手枪，对“小虼蚤”说：“你活捉了县长，这支战利品奖给你用。”“小虼蚤”在衣襟上擦了擦手，庄严地向总指挥敬了个军礼，把枪接在手里。站在旁边的宋义举笑着说：“这小同志用木头枪抓了个县长，如今有了真枪，说不定下次能捉敌人个师长、军长呢！”说得大家都笑了。

火红的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。王泰吉率领同志们撤出张洪镇，又去执行新的任务。

原标题：《【红色故事】陕甘边区的“张嘎子”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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